“嗯,肯定的,到时你也要来听我弹琴。”小北笑嘻嘻的,司徒冰冰却只是淡淡地翘了翘嘴角。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喂,你们几个家伙,背着我定什么约会呢?”红蝶的声音传过来,轻轻快快的。 杨梦菡回过头,看着正步履轻快地走过来的这个娃娃脸女孩子——额前是温婉的刘海,换了件简简单单的白色吊带,领口有点低,露出蝴蝶的半个翅膀,火辣辣的牛仔短裤,烘托出两条优美而修长的腿,赤脚穿一双白色运动鞋。眼睛明亮,表情活泼,却带点神秘。 走过来的时候,红蝶的眼睛也盯住了司徒冰冰右脚小脚趾血淋淋的断口,那双眼睛一下子睁得好大。 “冰冰,你的脚趾……”她蹲下去仔细看,露出一段象牙般的腰背和后腰上的那处伤,眼神之中是发自内心的关切和怜惜,却也带出一点难以抑制的火热。 杨梦菡发现红蝶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她忽然感觉红蝶可能湿了。 “喂给小北这个小馋猫吃掉啦……”司徒冰冰揉了揉红蝶的头发,脸上一下子绽开微笑,一只手把郭梦北柔软的身躯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把红蝶拉起来,抬手刮了刮红蝶翘翘的小鼻子,“你这家伙,说是要我们早来,自己却来这么晚。你看,太阳都这么高了。” “怎么,我们冰冰等不及了呀?”红蝶伸了伸舌头,“其实我们早就来了,菲儿更早,天不亮就到了,但是看见你们两个在这里缠缠绵绵的,没舍得来当电灯泡,就一直在外面等。唉,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说着,装模做样地撅起小嘴巴来。 “菲儿?”司徒冰冰明显愣了愣,“你告诉她了?” “我只是想今天大家再聚聚,以后没机会了,”红蝶眨眨眼睛,淡淡地笑,“咱们的最后一个party了,放心,你们开始的时候,我不会让菲儿看到。不过,其实你们也小瞧她了,她才不是小公主Sofia。” “嗯,我知道的,我还怕今天没办法再看见菲儿呢。今天真好,你来了,菲儿来了,甚至梦菡姐也来送我们。”小北开口。她懒懒地贴在冰冰身上,嘴边依稀还有一丝血痕。 “哦?想不到你们竟然直接告诉梦菡了。”红蝶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呢?这是我一辈子最快乐的一天,当然应该分享。第一次见梦菡姐时我就说,梦菡和梦北,听着像姐妹,所以我们有缘,还能在今天见最后一次。”小北笑眯眯地看了看杨梦菡一眼。杨梦菡忽然发现这瘦削女孩的胸前荡了条纯银的项链,吊坠的形状是一只慵懒的猫。 “小北,你现在的样子好像猫,让我又想起阿猫了。”红蝶说着,把鞋子脱掉了,没有管池边是不是有水,就那么直接席地而坐,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点了支烟。 “阿猫啊……哈哈,论身材、论长相、论本事……我那里比得上她?”小北笑起来,她依然眯着眼睛,脸颊有些晕红,“那天晚上她一声不响地就走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她现在好不好?说起来有点奇怪,我总觉得还能再见到她。” “让我见到她,我就一枪打死她!”司徒冰冰脱口说,狠狠咬了咬牙,然后就苦笑着挥了挥手,“小北,求你了,今天是开心的日子,咱们不提她了好吗?”她说着,转向红蝶,“喂,小蝶,你不一直是说想听我和小北的合奏吗?想听什么?抓紧说,机会不多了,过一分钟少一分钟。” “其实什么都好,或者说想听的太多,但想到很快就听不到了,真有点舍不得。”红蝶把眼睑垂下来,眼神有点忧郁,深深地吸了口烟,“要不,就《梁祝》 吧,我第一次听你俩合奏就是这个,而且,长一点,虽然你们会累,但是我可以多听一会儿。” “嗯,好。”司徒冰冰点点头,没有多说,就去拿小提琴,而小北也坐回到琴凳上。 演奏之前,这两个女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向红蝶微微欠了欠身。 杨梦菡忽然觉得这是这两个女人对朋友告别时候的致意。 钢琴的高音响起的时候,杨梦菡发现红蝶的眼圈有点发红。于是,她也在红蝶身边席地而坐,伸手去摸她光洁的头发。 红蝶听得正入神,被她一摸,身体颤了颤,就势把头枕在了杨梦菡的肩头,“不好意思,梦菡,被你看到了,所以,索性再借你肩膀用一次,不过这次我不睡了,舍不得,哈哈……”她干笑了两声,说着,长长吐了口气,把声音放低了些,“知道吗,每次听这首曲子,我都会哭,也会湿,甚至有时也会自慰,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听。然后我就要圆梦了,所以,如果一会我又这样了,你别笑我……嗯,我一定会这样的,一会我手淫的时候,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抱抱我或者亲亲我,我会很开心。” “嗯,做你喜欢的就好。”杨梦菡点点头,“对了,你们说的这个‘阿猫’是谁?我有点好奇。怕你一会顾不上回答我,就先问了。” “是一个你很早就听说过但没见过的人,”红蝶把嘴贴在杨梦菡耳边,窃窃私语,“我们给她起过很多外号,比如阿猫,又比如颠当,甚至还有人说她的胸是I-cup,可她的名字你肯定早知道的——曲凡,我爸爸从前的贴身保镖。” 聂远 看到蒋宁递上来的那份长长的名单时,聂远始终锁着眉毛。 那些人,死在海天阁的,死在莺燕轩的,还有死在那幢山海之间的白色别墅的,男的和女的,很多熟悉的名字和更多陌生的名字。 ——可惜,没有那个女人。 ——不对,应该说,还好没有那个女人。 ——宁儿和她应该还没见过,还好。 ——如果宁儿和她真见到了,有没有把握一枪毙了她?如果让她开了口,那个晚上的事情,她会告诉宁儿些什么? ——那个猫一样的大胸女人,你不是说,你师傅让你到我这里来,是为了替你师姐保护我吗?你为我杀过人,也上过我的床,那你为什么就不能行行好,死在我派出去找你的人的枪口下面,宁儿没有找到你,司徒冰冰没有找到你,这么多年,我派了这么多人出去,也没有找到你。 ——如果一个人死掉了,那关于她的事情会很好说。但如果一个人消失掉了,就很难,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重新跳出来,然后说出一堆莫名其妙的“真相”。而这些“真相”,可能会毁掉很多别人苦心经营的东西。 ——宁儿,我用这个并不高明的谎话骗了你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你今天的那个电话,我原本就打算把真相告诉你然后就……可是…… 唉。 他想着,闷闷地吐了一口气,摸出烟来,面前穿一身铁灰劲装的蒋宁早已拿出打火机帮他点上。看到蒋宁那只少了小手指的手,他忽然有些心疼。 他有妻子,他有助手,他有女儿。可是现在,妻子没了,助手走了,女儿大了。只有面前这个女人始终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于是他抬手,轻轻按了按蒋宁的手背。 蒋宁的身体轻轻缩了一下,但她并没有把手移开,只是平静地开口:“干爹,按您吩咐,三处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除了孙莉是投海,蒋宁到时,尸体也已经被鱼啃得七零八落,就没有打捞。蒋宁已经安排,对外会说她出海旅行死于海难。” 她说着,把手机递上来,顺便把那只被他按着的手抽出来了。 聂远的眉毛没有展开,只是重重地喷了口烟。烟幕把手机屏幕上那具飘在海面上的,残破零落的女人尸体遮住了,但他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到那把乌黑的长头发,飘在红色的水里,仿佛水草。 他苦笑,眼前依稀浮现出那天在小剧场,这女人甩开那头泼墨般的长发,骑在他身上套动的样子。那天,这女人曾经为他挡了一枪。 ——原来,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死。 他苦笑,手碰在手机屏幕上,这让上面的照片滑了一页,变成了那具同样支离破碎,被那根尖锐木杆穿过下身再刺穿胸膛的女人尸体——两个手腕都被铐在横木上,右臂和身体只连了一点筋,两个乳房都几乎被啄空了,肠子垂到脚下,肝脏挂在外面只剩了一半,一只眼变成了血窟窿,另一只眼球从眼眶里垂下来,荡啊荡的。 “这是谁?”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便问。 “秦灵儿。”蒋宁的声音很冷,“蒋宁自作主张,把她剩下的部分也摘下来一并扔进海里了。” “哦。”他应了一声,眯了眯眼睛,这让他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 还有,他忽然觉得下身热起来了。 “吕绿在海天楼被碎尸,但是法医检验,在那之前她就已经死于过度性高潮造成的心脏骤停,而孟爽是被腰斩之后砍头的,和另一颗头颅挂在一起,那颗头是前任铁……” “够了!”他喝了一声,蒋宁的话随即停下来。 这间宽大的办公室里一下子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几乎持续了五分钟,蒋宁终于开口。 “干爹,蒋宁知罪。”说着,她单腿跪下来,“孙莉,孟爽要去寻死,蒋宁知道,而且,蒋宁还帮孟爽杀掉了她一直养着的那个小女孩。” “嗯。”他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宁儿你说,你错在那里。” “干爹对蒋宁有恩,蒋宁违背了干爹的意思,就该死。”蒋宁的声音冷冷的,斩钉截铁。 “王欢、周茗茗、吕绿、孙莉、孟爽,其实吴迪也是,一个一个都要走,宁愿死也……”他没理会蒋宁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开口,“宁儿,你说,我的所作所为,算是个好人吗?” 蒋宁没马上回答,只是紧紧闭着她的厚嘴唇。 他也没再问,只是眯起眼睛看这个女人——清爽的齐耳短发,冷峻,干练,不施脂粉,黝黑的皮肤饱满而富于健康的弹性。额头有些宽,眼睛明亮而寒冷,脖颈挺直,腰肢挺拔,丰满而不累赘的胸部,现出几分高傲。 实话实说,如果单看面容,她算不上很漂亮,甚至只有中上之资。她一直对他唯命是从,而他更多的时候对她冷冰冰的,甚至连要她的时候也只是闭起眼睛听她的声音而不去看她的脸。可今天,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脸上多了些他从来没发现的东西,让他忍不住多想多看看她。 不单是因为她肚子里可能存在的那个小生命,实际上,他忽然觉得,这个不很漂亮的黑女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既在做着他的女人,也在做着他的心腹,还在做着他的女儿。因为那个谎言,他对她有愧疚,但是在他身边所有这些女人里,他其实对她的珍惜是最少的。 而他现在忽然很怕连她也失去,所以,他也忽然很关心自己在这个女人眼里的样子。 “于公,干爹是大好人,谁都知道,”迟疑半晌,蒋宁终于开口,“干爹别的那些女人怎么想,蒋宁不知道,但蒋宁知道老百姓怎么想,也知道这里有了干爹之后,有了多大变化。” “我让那些东西糟蹋你,你也不怨?” “干爹所谓糟蹋的,都是自己的女人,同时,也都没有什么玉洁冰清的货色,如果这些女人没有遇到干爹,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所以,不管她们是不是心甘情愿,但是起码她们都知道感恩,所以在干爹这里时,也都没做错事。”蒋宁的表情严肃,“至于蒋宁,干爹喜欢或者需要,蒋宁就不在乎,更何况这样对干爹有用……从前蒋宁在日本的时候也疯过浪过放纵过,所以不在乎,甚至有点喜欢,经得多了,就觉得男人只是男人而已,老的少的,胖的瘦的,丑的俊的,脱了衣服上了床,闭上眼睛,身体的感觉原本都是一样,除了干爹。蒋宁在和别人做的时候,总是不喜欢看对方的脸,这样,蒋宁想着身上的是干爹,就觉得舒服了。所以,被那些人用的时候,蒋宁的表情不是装的。” 他愣了愣,心里忽然有点热。 ”那你说,孟爽她们,也都是吗?” “蒋宁不是她们,所以不知道,但是蒋宁想,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的东西,所以干爹也不用挂在心里。那些女人,死了就死了,干爹在这里,只要干爹想要,那样的女人们就还有,蒋宁也会帮干爹找,”蒋宁的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的,然后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其实不只是蒋宁,菲儿小姐一直也在做这些事情,只是她一直不许蒋宁说。” “哦?那你为什么还告诉我?”他怔了怔,忽然长叹——菲儿做的那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挑明,或者说,他有点回避。 “因为蒋宁要干爹知道,蒋宁是很感激菲儿小姐的。那天蒋宁阻止了菲儿小姐,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她咬了咬嘴唇,没把这句话说完,只是说,“蒋宁知道干爹为难,而且蒋宁希望菲儿小姐如果恨,就恨蒋宁一个人。” 他没说话,看着面前单腿跪着的这个黑皮肤女人,忽然觉得更心疼了。 “干爹的心思,蒋宁知道。主席台上那些人,都是干爹的狗而已。”蒋宁继续说下去,严肃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抹笑,“养狗,是用来做事的。狗总要吃荤吃肉吃屎,吃人家的女孩。可是狗还是要帮人做事,都打死了不行。杀了这些几乎吃饱的老狗,换了群饿狗上来,即便是一样做事,吃得也会更多,倒霉的还是平头百姓,所以更不行。干爹给他们吃,除了女人,还给他们吃药,抓牢了他们的命根子,他们就听话,就不敢去吃别人。既然总要有女人被糟蹋,那么就索性糟蹋自己家的女人,也比糟蹋别人家干干净净的姑娘好很多。前几天,干爹办了马志宏,那些被他祸害的家里就有吃喜面放鞭炮给干爹烧香的,还有那些原本看不起病的病人,原本读不起书的孩子,原本通不了路的山民,原本住不起大房子的老百姓,所有这些,都是靠了干爹……每次看到这些,蒋宁就很开心,就觉得一切都值得。蒋宁猜,菲儿小姐也知道这些,所以她也是心甘情愿陷在这里面。所以,干爹,对老百姓们,您是好人。” “那,于私呢?”他等着蒋宁说完,终于还是问出口,“我做的这些事情,你怎么评价?” “于私,干爹算不算好人,蒋宁不知道,或许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总之,因为干爹而死的人真的很多很多。蒋宁希望,能把所有这些血债替干爹都背了。”这次,这个黑皮肤女人没多迟疑,只是语气坚决地说下去,“还有,蒋宁的这些话对干爹不敬,应该受罚。”说着,她的手腕一翻,手里已经多了柄雪亮的匕首,刀尖明晃晃地指着自己。 “住手!”他忽然重重地一捶桌子,“你又想割手指么?一共就十个指头,你够割几次?” “可以砍一只手,可以挖一只眼,”蒋宁的语气出奇地平静,冷得让他都觉得有点害怕了,“只是,现在蒋宁不能死,也不能废。不能废,是因为蒋宁活着一天,就要保护干爹,这是蒋宁的责任。” “那不能死又是因为什么?”他望着她,嘴角微微上翘。 “因为蒋宁知道,干爹想要的,其实周茗茗和孟爽她们谁也给不了,但是蒋宁已经做到了,所以蒋宁现在死不得。”她说着,忽然垂头,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小腹上,黝黑的脸颊废弃一抹红,“蒋宁测过两次,不会有错,所以蒋宁一定会好好保住,到大了些,就去查,如果是女儿,蒋宁不会让她生出来,打下来给干爹补身体也好,然后蒋宁会再为干爹去杀人给干爹看,一直杀到干爹的愿望达成为止。蒋宁的身子是干爹的,干爹高兴,蒋宁也就高兴。只是……蒋宁希望干爹答应一件事,”她略略沉吟,然后开口,一字一顿,“只是,如果是男孩子,等他足月的时候,请干爹放蒋宁去死。” “为什么?”男人手里,又是一支烟燃尽。 “蒋宁不得不死,”女人的声音依旧平淡而冷漠,似乎在评论别人,“蒋宁违背干爹太多,早就该死,即便干爹原谅,蒋宁违背自己良心的也太多,所以活得并不开心……只是到蒋宁死的时候,还有三个心愿。” “是什么?”他问,话依旧很少,语气一下子柔软了些。 蒋宁把另一条腿也跪下,却把头扬起来,声音清冷,却坚决:“一是,死之前,蒋宁想见见我姐姐,二是想找曲凡报仇,三是……”这女人说到这里忽然迟疑了一下,表情之中霎那间多了些小女儿的样子,羞涩,甚至脸颊都有点红了,“蒋宁希望自己一死能把所有的血债都带走,干爹不再有心事,能和干爹的小儿子,还有鑫姐,菲儿小姐,还有她们身边的所有人,都能平平静静活着,岁月静好,弹弹曲子,做做时装,不再杀杀打打的。” 这个黑皮肤女人的眼睛很亮,稍微有点湿润,厚厚的嘴唇抿着,带一点笑。她的脖子挺得很直,高挺的胸剧烈地起伏。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再因为蒋宁之前的话生气了,而他心里的某一部分坚固的东西似乎一下子裂开了一个口子。而与此同时,他心里的那点慌乱也顺着这个口子冒出来。 他忽然觉得如果真能像蒋宁说的这样岁月静好就好了,当然不是像蒋宁说的那样让她用自己的命背起那些血债。但是他也忽然有种感觉,感觉他可能会失去更多的东西。 这让他觉得有些害怕,而面前跪着的女人那灼灼的目光更让他有些情难自已,于是他站起来,不经意间,他指间的烟已经落在地上了。 “宁儿,难为你想这么多。” 伸手把她拉起来的时候,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点发慌,但终于用尽全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把脑子里刚刚组织好的语言说出口,而且不再用那种他惯对蒋宁常用的,冷冰冰的语气,“曲凡伤你姐姐和鑫儿的那件事情或有误会,而且她在那次之后就不知所踪,生死未卜,这么长时间了,我能放得下,你也该放得下了……至于你姐姐,她伤太重,受得刺激也太深,恢复之前必须隔离,除了医生,谁也不能见她,我也一样。我说过的……” “干爹,其实我姐姐早死了,是吗?”站起身时,蒋宁忽然插话,“即便干爹如实告诉蒋宁,蒋宁也不会背……” “胡说!”蒋宁的这句问话仿佛一下子让他所有的慌乱和恐惧爆炸开来,一口吞掉了他的心里刚刚出现那点柔软,燃烧成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怒。他似乎觉得他记忆里的那个红头发女人在这愤怒的火焰里朝他轻蔑地笑了一下。 这笑容,还有这愤怒的火焰让他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反手狠狠一个耳光,打得这个刚刚站起身的女人头偏向一边去,甚至连身体都向后一栽。 但这个女人却终于稳住了身体,默默地把头回过来,重新直直跪下,仰着头,眼神平静,嘴角垂下一丝血,左颊上几条掌印高高地肿起来。 她始终没说话,只是稍微侧了侧脸,把另一边没有肿的脸向他转过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一下子捏住蒋宁的下巴,把她的脸转正回来。 “宁儿,我打疼你了?”他盯住这女人的眼睛问。 “蒋宁怀疑干爹的话,就该打。”她说,声音平静,目光灼热,“疼,但是喜欢,虽然比不上干爹要我的时候,但是也喜欢。蒋宁湿了。” “哗啦!”他忽然再忍不住,用手臂把办公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扫掉了,然后一下子把这个女人揪起来压在桌上,把她的裤子扒下去,抬起她的一条腿,看着她的眼睛。 插入的时候,聂远又听见蒋宁高亢的,长长的,熟悉的呻吟声。 还有,他几乎在蒋宁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眼中的火苗了。 陈星 那片CD映着摇曳的火光,光晕有些暧昧。拿着CD的那只手,很白很嫩,一样看上去似乎未经风雨,仔细看才能看到指间的茧子。 那只手把那片CD翻过来,举在眼前看了很久,直到那两滴眼泪打在CD正面的马尾辫女孩脸上,才开始伸出手指,用指肚在那张稍显棱角的脸上开始摩挲。 又过了半晌,这只手终于重又把这张CD放回到那台刚刚把它吐出来的CD机里,然后选择了单曲循环。吉他的声音飘出来,然后是有些空灵而缥缈的歌声: “A Perfect Indian is he(他是个印第安人,无可挑剔). Remembering him life is sweet(忆起他的时候,生活甘如饴). Like a weeping willow(有时候,我如那哭泣的垂柳), his face on my pillow(席枕而眠,挥不去他的容颜), Comes to me still in my dreams(在我的梦乡,他总如约而至)…” 那歌声恬淡而略略有些沧桑,就像染血的地板上平摊的图画纸里的那个马尾辫女孩古井无波的眼睛。 陈星不知道柳婷婷活着的这十九年经历过多少事,但是她至少知道柳婷婷是个有故事的人。至于是什么,其实不很重要,反正很多事情写出来也没人看,就随着人死掉一起消失,也很好。 陈星还知道柳婷婷可能喜欢香水百合,因为在她们看张睿切腹的那个中午,陈星闻到了柳婷婷指间有香水百合的味道,正如现在插在瓶里的那捧香水百合,洁白而芬芳,虽然花瓣已经稍稍有些枯萎,却不妨碍它的美和它的香。 这是她从杨琳那里出来以后,来莺燕轩的路上,绕路去霞儿那间叫做沉香坞的花店拿的。花店里面没人,门也没锁,她便自顾自地进去,选了花,自己选了纸和丝带,自己包好,把钱留在柜台上,再向空空的店里鞠躬说声谢谢就离开——去看朋友要带花,花会让人心情好。买不买得到满意的花,和店主在不在其实没有必然联系,就像接受花的朋友是不是喜欢花,和她们是不是活在世上没有必然联系一样。 莺燕轩里也没有人,酒吧大厅空荡荡的。陈星进门时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新鲜的陈旧的,也有精液、尿液、汗液、粪便的味道,还有狗的味道,有新鲜的也有陈旧的。那个下雨的夜她走得很早,所以她不知道她离开后这里死过多少人,但她也不关心。小舞台前面柳婷婷洒下的那片红已经变成黑褐色了。尸体不在了,小黑人也不在了,但是吉他莫名其妙地还在,蛮好。 这把吉他让陈星觉得安心了很多,然后她就注意到那串从门口滴到吧台,再从吧台延伸到楼上崔滢和月儿的房间的新鲜血迹。她跟着那血迹走上去,推开门,看到门口那块牌子。 “清扫中暂停使用。” 第一次在这间房间看到这个牌子,是和韩露一起,看见崔滢在这里割腕。 第二次,她走之前,在这里和月儿做爱,答应月儿会回来看她。 今天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回来了,月儿正荡荡地挂在房梁上等她来。 很好,和她回家之后画的画儿基本一样,手腕也是割开的,四周也溅了血,只是在她的铅笔画里,挂在那里的是她自己,裸体的。 陈星依稀记得这是她第三次画上吊的自己,但每次都不大一样,或许第四次也不一样。 看着月儿,陈星没再哭,今天看到杨琳和默儿的尸体时她也没哭。她只是朝月儿点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认认真真地祝贺她终于成功见到滢姐了,然后告诉她自己想换一换背景音乐听,然后就下楼去,没有动那块黄颜色的塑料牌子。 那天把CD给月儿之前她仔细看过,记得开头就是这首Perfect Indian。 “…… And there I saw a young baby(梦境里,我曾看到一个婴孩), A beautiful daughter was she(她是个招人疼爱的宝贝女儿). A face from a painting(她的小脸蛋就像油画里那般), Red cheeks and teeth aching(脸颊通红,小虎牙让人疼惜), Her eyes like a wild Irish sea(小眼睛宛如波澜的爱尔兰海). ……” “那首歌谣里的小黑人,英语竟然也是用的Indian Boy。婷婷,录这首歌的时候,你应该还不知道这个Indian Boy会成为你的单程票,真巧,也真好。”陈星想着,淡淡地笑,脸颊被火光映得通红——今天的她显得很憔悴,不太好看,但是这就是她的样子。 红黄色的火苗舔食着Hernandez y Aguado优雅的淡黄色云杉面板,一点点焦黑,然后燃烧,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酒吧里有斧头,有引火碳,也有灭火器,所以劈开这把更贵的吉他容易很多——陈星其实不知道有个女人曾经为了这样一把吉他当了好几年婊子,从夜总会到桑拿房到楼凤再到站街女。 ——起码现在它该回去了,弹琴的人走了,琴也该随着去,留在这世界上积满灰尘没意义,琴也不会开心。 ——不如这样化作一缕青烟和一捧灰。 ——没错。而且这点火并不会烧掉酒吧,最多烧穿那块染着婷婷的血的地板。 陈星记得月儿说过,酒吧的新主人夕颜不喜欢这里的装修,会通通都砸掉,所以这也不算是不可接受的破坏。 陈星想着,盯着那火苗开始微笑,看着火烧到地上那副她为柳婷婷画的人体画,烧到那个曾经柳婷婷曾经不离身的黑色大书包,还有被陈星取出来的又放回去的那些东西 ——叠得方方正正的旧文化衫,上面有两个飞扬洒脱的签名,Francesca Shey和Vicky May。 ——叠起来的海报,很旧的录音带,带着锁头的相簿和日记。 ——诊所的盆腔炎宫颈炎病例,两次人流手术记录。 ——火机,烟缸,没抽完的几盒香烟。 ——半瓶安眠药,还有两大盒冈本零零三,一盒拆了包装的一盒完好的。 ——一把锋利的壁纸刀。 ——原来婷婷的书包里有刀子,可是她还是用了摔碎的杯子。 陈星想。她还知道那里曾经装过那个粉红色的自慰器。那个小东西现在就她的身体里,从柳婷婷死的那时候开始就已经物归原主。 这个圆脸的女孩子坐在了燃着的火堆旁,把上衣脱掉了——她其实很想念自己的红裙子,但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像她的自行车,或者她生命里遇到的那些人。 她开始用一只手揉胸,另一只手伸到裤子里面按在阴蒂上揉,但是没有插进去。 她的阴道里,那个粉红色跳蛋的马达依旧嘤嘤作响,换了工作环境,依旧辛勤。这一早晨,它一直没停下来,陈星打算让它先工作到没电。 那种欣快的颤抖让陈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一如她给自己的那些疼痛。 “…… On a table in her yellow dress(她穿着黄色连衣裙趴在桌上) For a photograph feigned happiness(在相机按下快门前佯作欢笑) Why in my life is that the only time(为何生命里那情景昙花一现) That any of you will smile at me(那时你们总是对我笑脸相待) I\u0027m sailing on this terrible ocean(现在我却漂泊于可怖的大海) I\u0027ve come for myself to retrieve(孤立无援,不得不自我拯救) Too long have I been feeling like Lir\u0027s children(长久以来我像是李尔王之女) And there\u0027s only one way to be free(那是唯一可以通往自由的路)” 柳婷婷的歌声里,陈星躺倒下去,卧在地上把身子蜷起来,然后把亚麻裤子褪到膝盖上。 那种独特的,低低的哼声和那个恬淡的歌声混在一起。 忽然间,铮铮几声,吉他的琴弦在火舌中崩断,奏出了它在这尘世间最后的音符。 而陈星也高潮了。? [newpage] [chapter:10.4 猫 Pussy ] 曲凡 欧式套房,敞开式的卫生间,大理石地面,落地窗下的砌台上是嵌入式的豪华浴缸,阳光满屋,浴缸里满是温热的水。 旁边的大理石台面上,是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手枪的旁边是一部手机,屏幕上网页的底色是清新的淡紫色,上面是十行都已经变成血红颜色的歌谣和一个由A,B,I,T,C,H六个花体字母构成的女性腰臀图案。 那个图案里,除了B和I两个字母以外,其余的也已经变成血红色,而且有血从那些已经变红的字母上淌下来,显得凄楚而诡异。 回到酒店后,曲凡其实有段时间一直在刷屏幕。刷到那个A变红的时候,她是哭了两分钟的。 当然也只有两分钟而已,后面曲凡就没再哭过。 她们答应过彼此的,如果后走的为先走的流眼泪,不能超过三分钟。 因为这是她们本来就计划好的,而且也只有真正没有遗憾之后,能够面对各自该面对的那件事的时候才会去做的事情。 所以,这是幸福,也是极乐。 “你们这群家伙,终于一个个地得偿所愿了?”曲凡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咧开嘴笑起来,解下了身上那最后一丝束缚——那条深深勒进她股沟的深紫色T裤。 …… “屁股这么大,还穿得这么省布,颠当姐,看来你这只蜘蛛的生意不好,否则你也不会跑到这里来给极乐死打工,求梦这个女富婆包养你,哈哈哈哈……” “没办法,谁让我是只大懒猫不爱劳动也不抓老鼠,专门抓你这小白鸟吃,哈哈……来,让姐姐看看你这个蜘蛛里的小网红从前杀人赚了多少钱,能穿什么样的内裤,是不是在接触阴门的地方镶钻石的,还能满足你随时享受疼痛的变态欲望……” “讨厌!Amy姐你要帮我……救命!” “好啊,看我用水枪让这只猫快美!” “嘶……Amy你个变态,你用水枪也打人家那里的?” “你的阴蒂大,又穿了环,好瞄准,而且,我说了要用水枪打猫的,猫,就是pussy,the pussy of this pussy。” “对,就是因为你是淫娃,所以连藏在你奶子里的那只蜘蛛也是pussy的样子,还是被人干肿的。否则,为什么Pussy就不是蛇、马或者狗的样子……唉你看那三个家伙,又都去找各自的伴了,两个有生殖器,还有一个长得就像生殖器,可惜我的鸟儿朋友就没有……诶,Amy,灵儿也想要……” “死灵儿,你要什么……也学我……在这里穿个银环吗?……告诉你……穿了环……做爱的时候……蛮爽的……以后,你曲凡姐亲手给你也穿一个……Amy,不许停……不许听灵儿那个鬼丫头的……你要是停下来,或者……偏了……我就和你……拼命……” “凯瑟琳,不要小看我,你知道我可以双手开枪的。” “哎呀……哈哈……” …… 那一霎那,曲凡忽然觉得那六个字母,不管红的还是黑的,都变成了活的。于是她笑得更开心了。 ——我们六个变态,六个畜生,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师父,师姐,还有你,孙峥,你们这几个死鬼知道吗?和那五个变态在一起的这几年,是我最开心的一段,虽然她们非要叫我I-cup。 ——你们这群混蛋,我的奶子虽然大,但是真的没有I。 她想着,弯下腰,试试浴缸里水的温度,那对藏着蜘蛛的硕大乳房她身体的前倾自然地垂下来,那两片乳晕有些充血,乳头直直地竖起来,蹭在浴缸旁边的大理石台上。 这让她满足地呻吟了一声,扭了扭紧绷绷的腰,索性双膝跪下去,把上身的重量更多地压到那对大奶子上,让它们在挤压下变成两团丰满的肉饼。她那个丰满的臀翘起来,臀沟以上,有另一块不大的刺青,图案是一只慵懒的猫咪。 说实话,比起那只蜘蛛,她还是更喜欢这只猫,所以她让更多人的人看到过这个纹身,比如她出门时弯腰的时候。 反之,看见过那只蜘蛛的人,除了极少数,都没机会再向别人描绘它的样子。当然昨天那个小酒保是那极少数里的一个。 ——A Spider with swollen pussy。师父,难怪你去赴Tina阿姨的约会之前废了好大的力气也要把那块皮肤处理掉。我就没你这么多执念,虽然我这个纹身处理起来比你那个容易多了。 她想着,就这么跪伏着又伸了个懒腰才起身。 瞟了一眼屏幕,她笑起来,然后扬起头,把满头野性十足的长发拢到身后,甩了甩,随随意意地绑好,盘在头顶,用浴巾包起来。 ——一会要出门赴约会,来不及洗完头再吹一次了,比起这个,泡个澡让自己舒服舒服更重要。不是吗,大懒猫? ——大部分猫不喜欢洗澡,原因其实是怕看到浑身的毛被水湿透的蠢样子,所以我把头发包起来了,把腋下也刮干净了,至于胯下的那点毛,湿了就湿了。 ——没有那点毛的话,我就更不像是师父了。 跨进去,躺下,周身被温热的水浸没的感觉很舒服很亲切。捧了一捧水,从脖颈浇下去,手跟着下滑,然后掌根按在那对硕大的乳房上,稍稍用力揉搓。 大,但是真材实料,所以手感好极了。 ——这是那个贫乳的孙峥喝醉了之后亲口说的,可是你这家伙…… 熟悉的欣快感觉升上来,曲凡长长地舒了口气。 “曲凡,都这个时候还忘不了玩,和那个圣诞一样。你这只大猫,真他妈是个好色之徒。” 她自言自语,对于被自己的这种肉欲的索求弄得稍稍有些无奈,但依然欣欣然地屈从了。 一只手用力捏着乳房,在那个直直竖起的乳头上时轻时重地挑逗,另一只手滑下去,沿着平坦的小腹,滑过那片已经湿透的,稍显茂密的草丛。 她止不住呻吟,两条健美的长腿张开来,任手指肆意在鲜活的肉体上舞蹈。 ——自己的身体,始终是自己最熟悉……这么舒舒服服地洗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你这个家伙,现在眼睛变成了两个黑窟窿,也没办法来看我了吧。 她想着,把胸前那个包裹着小蝎子的琥珀吊坠衔在嘴里,却没有压制自己的呻吟。那个充满活力的躯体浸在宽大而舒适的浴缸里,随着手指的即兴舞蹈而肆意地扭动挣扎。 拇指和无名指把洞口分开,然后用中指探入——湿滑而炽热,即便是浸在水里,她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涌动的那股春潮。 “对,就是这样的。” 曲凡闭上眼睛,呻吟着叹息,那根中指仿佛是个不听话的孩子,肆意妄为地在那个洞口进进出出,时深时浅。而她的食指却似乎发现了新天地似的,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拉扯着穿在阴蒂上的的那个小小的金属环。 “对,就是这样的。” 她又说了一句,在呻吟里皱起眉头,揉搓乳房的手深深抓下去,让更多的乳肉从指缝之间挤出来,同时把那根中指一下子插到最深的地方。 那股奇异的火一下子在全身烧满,头很晕,快感的电流一下子窜遍四肢百骸。 “舒服……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嗯……还要……”下身的手有些疯狂,曲凡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但是还差一点点火候。 差的是什么,其实她心里很清楚。 从看到孙峥的那封邮件,不对,从那个圣诞节时她就清楚了。 她的右手不自觉地从乳房上游离开,一把抓住了她放在浴缸边缘的那个冰冷的铁家伙。 手指扣着扳机,用枪口死死地顶在前胸的时候,一股奇异的压迫感觉伴着熟悉的冰冷一下子充满了曲凡的大脑。她知道自己的奶子已经被枪口戳得深深凹陷下去,离她那颗有力搏动的心脏越来越近了。 与此同时,那根手指的进进出出几乎让她疯狂。漾满肉欲的躯体的激烈地抽搐,仿佛一条上钩的大鱼。 “舒服……曲凡……你……就这样,就这样死了吧……不管了,不管了……我要……我想要……啊~~~” 曲凡开始大声地呻吟,痉挛的躯体在浴缸里溅出一朵朵水花,扣着扳机的食指不自觉地用力。 扣下去的时候,快感,天崩地裂。 蒋宁 刚才的做爱让蒋宁感觉自己快疯了,直到现在,她的阴户还在剧烈地痉挛。 这里面插进过太多条阴茎了,可是,这次蒋宁觉得仿佛是她第一次做爱一样。 其实她也很后悔,因为这样激烈的性爱产生的宫缩有可能会让她肚子里的那颗并不结实的种子生化掉,变成一抹血从身体里流出来。 ——但是,没办法,这是干爹第一次要我啊,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着我的眼睛,要我啊。 ——不是赤狐李丽娜,也不是别人。 ——是我,蒋宁。 ——虽然只有三分钟,但是也够了。 ——死都够了。 想着这些,她平躺在聂远那张凌乱的办公桌上,哭了。 “宁儿,你……”那个刚才要过她的中年男人苦笑着给她递过一片纸巾,“傻孩子,干爹不是什么好人,其实,你……” “蒋宁不管,”蒋宁固执地噘起嘴,脸颊有些发红,“对也罢,错也罢,蒋宁到死都跟着干爹。” “傻丫头,你这个样子好像你姐姐……”他低下头看她的脸,脱口说,似乎有点出神。 “姐姐长得比我白,比我高,也比我漂亮,蒋宁又黑又丑,比姐姐差远了。”说这话的时候,蒋宁的声音冷下来,心里也稍稍冷下来了一点。 她紧紧握了握拳头,觉得小手指的那个断口更疼了。 其实从前她原本是白皮肤的,和她姐姐一样。 那一瞬间她忽然忘记有没有对干爹说过这件事,但总之她不再哭了,用那张纸巾擦干眼泪,起身,开始利落地穿衣服。 “蒋宁会一辈子陪在干爹身边,到死,做干爹的一只狗也好,干爹什么时候想用蒋宁的身体都可以。”她说。 她原本是想说“干爹什么时候想肏蒋宁的屄都可以”的,但是她在说出口的时候把话改掉了。这让她觉得有些不甘心,于是她想了想,终于把后一半想说的话说出来,“干爹刚才要了蒋宁,蒋宁很开心,所以哭了。有这一次就够了,谢谢干爹。” 她咬牙说着,一下子跪下去,狠狠地把头磕在地上。 “傻孩子,”他有些无奈地苦笑,把她拉起来,“是我不好,让你多心了,我只是心疼你姐姐而已,没有别的,而且,你晒黑了皮肤,留短头发的样子,其实更好看些。” “是吗?”蒋宁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堵了。 “宁儿,知道吗?鑫儿这次回来,干爹发现她真的长大了,有自己的一片天,要自己去飞了,干爹拦不住……今天早晨我还在想,我为了那些事情执着了很多年,到头来一场空,我的心也冷了,人也累了……”她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絮絮地说着,那种语气她从来没听到过,“宁儿,你肚子里没我孩子也好,如果……干爹想让你一直陪着我,不再打打杀杀的,直到给我送终,你愿意吗?” 听他问话的时候,蒋宁偷偷抬起头,看着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他微微蹙着的浓眉,高耸的眉骨和微眯的眼睛,在她眼里构成了一副好看的图画。 她没敢多看,只是低下头,玩弄着腰间的枪匣。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男人开始整理衣服的声音和她自己的心跳声。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自己,这让她有点害怕,甚至连身体都微微发抖了。 这样静了好半晌,蒋宁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看见窗边那个已经收拾停当的男人背影,这让她如释重负却也有些落寞。 “干爹,不早了,路上会堵车,再不走,就赶不上10点开会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才开口,还是那清冷的声音,却稍稍有些发颤。 她的发丝还有点湿,脸上红云未退,厚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但是这个时候应该没人能看出她哭过了。 “嗯,也是,”他点头,长长出了口气,转回头来看她,“宁儿,一会儿把我送到会场你就走吧。鑫儿她们不是约你今天要去她的别墅聚聚吗?都是女孩子家,也该放松下来玩玩,别一天到晚冷冰冰的。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 “蒋宁要保护干爹,鑫姐那里……”她没办法让自己的脸不发红,可她终于让自己的嘴角没再向上翘,这让她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有点僵。她忽然决定在以后独处的时候对着镜子笑一笑,如果可以,以后起码试着对干爹多笑一两次。 “放心吧,恨我的人虽然多,但我命大,死不了。”他苦笑,“宁儿,一会你就去陪鑫儿她们吧,放松一下……你过去吧,就当是为了我,鑫儿难得开口求我一次,你过去,她应该也会开心,我对她也有个交待……我知道我让她伤心,但不想她太恨我。” “是,干爹……”蒋宁点头,忽然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没事。”他起身,拿起了身边的水杯和笔记本。 “鑫姐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很记挂干爹,蒋宁知道。她和我见面的时候,还特意问干爹这段日子身体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药。蒋宁想,干爹要是有空陪陪鑫姐,她会很开心。” “是吗?”聂远眯了眯眼睛,唇边的两个字不置可否。 聂远 直到坐进那辆Silver-Seraph后排的时候,聂远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刚才和蒋宁的那些对话,特别是蒋宁的最后一句,让他觉得温暖得不大真实。 ——鑫儿,你的想法我始终猜不透,我可能很让你失望了,就像你外公之于你妈妈。还好,时间不会很长了,至少,不会等到你做出你妈妈当年的事情。 他想,苦笑着看了看手机。 “远,不要对我说谎,哪怕是善意的谎言,相信我,我是足够坚强的。那些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幸福,就像盖在冰山上的高楼一样,早晚是要塌下来的。” 他看着手机屏保上的那个火红头发的,英气勃勃的女人,仿佛又听见她对自己这样说。 ——小娜,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 他想,闭起眼睛。 可是眼前却浮现出一块烤得金黄的肉,那形状如同一闪闭合的门,那扇“门”的拱顶石的位置,镶嵌了半个小小的胡桃仁,仿佛一个回路深邃的脑。 他知道那后面遮挡的是什么——那个准确而精致的弹孔。 ——是啊,如果当初我没对那个女人说谎,那个女人可能早就坦然地去刑场闭上眼睛扬起脖子等着那几声枪响了。是我的谎言让她活下来的。可是谎言戳穿之后呢? ——按照那只白天鹅自己赌咒发誓的,她一直坚持到最后,然后把自己的阴部放在我的盘子里了。 ——妈的,王欢,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到死都坦坦荡荡的。说谎的滋味太难受了,只有说谎的人自己才知道。 ——如果谎言能一直不拆穿就好了,哪怕一直煎熬下去也好,聂远,你应该可以做到的,起码你可以在被戳穿之前自己选择一条更有尊严的路,在那个时候把一切说出来。 他抬眼,看了看前面驾驶位上那个铁灰色的背影。 ——宁儿,对不起。我回不了头了,也没办法当着你的面把那些话说出来。 ——不过,相信我,我会对你实话实说的,我的第三个乖女儿,或者…… Rolls—Royce的开动的时候,他看向车窗幽蓝色的防弹玻璃里的那个镜像,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庞,清癯,阴鸷但有些苍老,和二十几年前的那个满腔热血,想着正义不该缺席的小伙子一点也不一样。 他忽然觉得这张脸变得更陌生了。 兰雪 这次回到寒雪阁,让兰雪觉得有点意外。虽然是熟悉的地方,但是她总是觉得似乎很多地方都和从前不一样。 进来的时候她依旧在玄关处脱了鞋子,赤着脚踩在橡木地板上走进去,但是她今天脚踩在橡木地板的感觉比从前好的多——这地板是许多年前她挑的,因为预算有限,没有买很好的,所以从前踩起来总是觉得硬。 工作室里依旧是那么凌乱,似乎有韩露这家伙在的地方就总是和整洁无缘,但是她却觉得今天这种凌乱有一种独特的美感,让她忍不住拿起相机把它拍下来——从前她在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去把靠垫扶扶正,相册摆摆好,直到上次她回到这里也是。 这里面依然飘着很浓的栀子甜香,今天兰雪觉得这味道莫名的好闻,甚至不亚于肯尼亚大草原上的青草香和动物粪便的混合味道——但这种浓烈的花香明明是对韩露的身体不好的,那个四眼女人曾经不知多少次被这种花香引发哮喘然后差点死掉,所以从前她为了这个没有少给韩露脸色看。 嗯,还有韩露,这家伙的身体明显比从前更差了,却也更好色、更怕痒而且更加作死,作死到主动用脚趾来搔她的脚心。当然,她们在电脑前做爱了,韩露被她弄得大笑不止,甚至直接在高潮了窒息了过去,但兰雪先拿起来的却是照相机而不是药,仿佛她知道韩露不会有事似的——从前也不是没出过这样的情况,每次韩露昏过去兰雪都很慌乱,手忙脚乱地给她喂药,生怕她睡过去就不再醒过来,当然到韩露醒过来时她又会回到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不一样呢? ——嗯,是我自己不一样了吧。 ——我已经能够面对了从前的事情了,我已经知道自己忘记过什么了,还有,我也做好准备面对将来的事情了。 兰雪想着,用力把头埋进柔软地床褥里。 眼前是一片黑,身体里却很满。 这让兰雪觉得很舒服,她当然知道那是谁。听到韩露开始打呼噜,流口水的时候,兰雪忽然就更想要了。 ——曲凡,你总是说我和Thor这样,是猫和狗在一起,因为Pussy也是猫的意思。我不管,但是,我希望最后你可以和Thor一起帮我,因为你的刀快,可以让我的心脏更新鲜,而Thor会让我到最后也很舒服。 ——Adam,你会明白我的,是吗?你给我的第二件礼物,他很好很好的。还有,我想你了,我要来找你了。 ——Thor,对不起,我可能太自私了,但是,不会很久了。给我吧,给我吧! 她觉得那条大狗忽然紧紧顶住了她的身体,把她的“猫”充满了。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她开始屏住气,等待最后的那一击。但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笑声。 于是她费力地抬起头,看到韩露已经把那架叫做韩朋朋的起黑色相机举起来了。 “来,小兰雪,抬头,给爷笑一个。”韩露的声音很明快。 兰雪觉得有些无奈,但是她没拒绝,只是咬着牙看向镜头,皱着眉毛撇了撇嘴。 而Thor的精液也在这时候把她的“猫”喂饱了。 陈星 走出莺燕轩的时候,陈星忽然有点怀念有人在她阴户射精的感觉了。 刚才,在那间酒吧里,小舞台的附近,陈星闻到了很多种精液的味道。有的很陈旧,有的还算新鲜。大多数很陌生,但是也有些很熟悉。 至少,有杨鹏的,有谢楠楼下那个衣冠楚楚的男邻居的,对了,还有一股算是最新鲜的味道,是她在已经挂起来的张晨的阴户里吃到过的。 昨晚婷婷走时身上是没有男人精液的味道的,现在挂在那里的月儿也没有。 但是陈星觉得她身上应该有一点,虽然那种仿佛石楠花的味道并不好闻。 毕竟,接下来的事情有点让她害怕,如果被填满一点,闻着那种味道,或许可以稍微安心点。 ——对,冯茜对我说过,一个人看电影是件可耻的事情,一个人看恐怖电影是件可悲的事情。 陈星想。 和冯茜在一起的时候,她几乎把所有想看却不敢看的恐怖片都看了,山村老尸 咒怨 午夜凶铃 循环自杀 自杀娃娃 完全自杀手册 等等,每次最可怕的时候,冯茜都会狠狠地从后面干她,然后在她看完之后发抖或者呕吐的时候抱着她让她一点点平静。 而后,她也会去看电影,没再看过恐怖片,但是她会和每一个陪她去看电影的人做爱——男人,女人,在座位上或是洗手间里或是床上。如果是她自己,她就会在最后一排手淫一次,起码这也是做爱,和自己做爱。 当然这种做爱不是礼节性的,比起礼节性的做爱她会投入很多,因为这是酬劳或者报答,因为这些人会让觉得没那么可耻了,哪怕陪她的人是她自己。 ——冯茜,我今天要看恐怖片了,想不到最后一部恐怖片是你托那朵红玫瑰带给我的。 她有点出神,把最后一口烟抽掉,开始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却不留神撞到一个人的胸口。 她抬起头看到那个抱着吉他的大男孩,觉得他的眼睛有点陌生。 “陈星?” “杨鹏,是你,没去上课?” “你不也没去。” “嗯,和我回家。” “做什么?” “陪我看电影,然后做爱,愿意的话叫你弟弟一起。” “抱歉,陈星,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和张睿也说一声,以后我不会再乱来了。还有,我偷拍你人体的照片也删了。以后……如果有事要去你家,咱们别……” “哦,好。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张睿的。” “嗯,以后我可能会在这里唱歌,愿意的话来听听。不用给钱。” “哦好的,我可能会陪张睿一起来,或许还有婷婷。” “是吗,好啊……那,我现在想唱了……可以吗?” “唱吧,我可能听一会就走了,就不和你说再见了。” “仿佛如同一场梦,我们如此短暂的相逢 你像一阵春风轻轻柔柔吹入我心中。 而今何处是你往日的笑容, 记忆中那样熟悉的笑容……” 听着这首有点熟悉的歌,陈星忽然又有点想抽烟了,但她摸过去,她的烟盒却空了。 “喏,美女,试试这个。”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带了一股汽油味道。 陈星想起来刚才和杨鹏说话的时候,鼻子里就有这股汽油味道了。 于是她把那根递到眼前的烟接过来,自己点上。 “捏一下,有爆珠的,薄荷味的,很醒脑。” “哦,”她似乎没听见,深深吸了一口,“你骑的是哈雷?Street500吗?” “对,美女你很懂啊,不过我这个不是500,是750,美国队长那款,500和这车外形一样,就是排量稍微小了点 。”车上的男人说着,炫耀似地在车把上拍了拍,眼睛却盯上了陈星那对高挺的胸,你刚才说要找人陪你看电影?看什么?复仇者联盟?” “嗯。”陈星垂着眼皮,没多说话,就跨上摩托的后座,抱住了他的腰,把上身软软地贴在他背上,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个地址,“你蛮帅的,我也喜欢你的车。去我家,有部电影很吓人,我自己不敢看。” “嗯,有我陪你,我会保护你。”或许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背后的那对奶子,车发动得有点猛。陈星闻到了一股汽油和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还有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陈星忽然有点想哭,于是把眼睛闭上了,然后把那支刚刚吸了一半的烟戳在自己的大腿上,把她的亚麻色裤子烧穿了。 “美女你知道吗,跟大多数人印象中终结者 里施瓦辛格的肥仔 不同,这台street750算是哈雷家族里的异类,运动风格,水冷电喷发动机……对了终结者你看过吧……” 似乎是为了压过摩托的发动机声,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喋喋不休地呱噪着这些陈星听不懂也不想听的乱七八糟。 这让陈星觉得心里有点烦,她其实只是想带他回去做爱而已。于是她开口,把他的话打断了。 “喂,你刚说要保护我,为什么?” “因为你漂亮啊,让人有保护的冲动。每个男人都喜欢保护漂亮的女孩子。雄性本能。” “哦,雄性本能的话,你应该也想插漂亮女人的那里的吧?我长得不算太漂亮,但是那里长得还可以,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陈星说,她本来想伸手去摸男人胯下那东西的,但是想起她现在不能出车祸,就算了。 韩露 “喂,知道吗?其实我今天蛮担心你这个机车少女会在回来的路上车祸挂掉的,想不到你回来了。” 这是今天韩露正式对兰雪说的第一句话。这个时候,那头大狗Thor已经从床上下来,趴去一边睡觉了。 在这一点上,韩露觉得Thor是个真男人,起码和大部分男同胞一样。 “呸,你才机车。如果我在路上挂掉了,就没办法传月儿的照片给你了。”兰雪的声音平平静静的,眼睛盯着屏幕上那一帧帧的画面,“倒是我,一直担心你的心脏,不过有个好消息,你的病或许有办法了。” “哦,我也有办法,转世投胎,哈哈哈哈。”韩露笑得没心没肺的,“说正事,觉得《永恒的美》怎么样?你发了月儿的照片过来,这部影集就算是完成了。” “还差一点。”兰雪说着,把影集放到末尾。杨琳的躯体淡去之后,剩下一片素白,只是右下角有“寒雪阁出品”五个深蓝色的小字。她把鼠标移过去,鼠标在那个位置变成了一个小手的形状,“你刚才休克过去的时候,我在这里加了个链接,我想你有素材,刚刚你还给我拍过。” “你也给我拍过。”韩露笑起来,揉了揉兰雪的头发,“不过你这个创意不错,还有,星儿的直觉也蛮准。” “星儿?就是Moana的那个小女朋友?我看过她的照片。”兰雪说着,把腿又架到了写字台上,“我还以为她也会在影集里,结果我猜错了,她说什么?” “今天我去拍琳子的时候她也在,她说她感觉我也会在这个影集里。”韩露笑起来,“想不到,然后你就做了。” “那不一样,”兰雪的眼角张了张,“我……” “我知道你还有事情没告诉我,不管是没来得及的还是不想说的,先等等,同样,还有一封琳子让咱们两个一起拆的信。”韩露笑嘻嘻地把兰雪的话打断了,“刚才一直忙,然后被你迫害得出了一身汗,我要去洗个澡,你在给享受自我阴部按摩的百忙之中把咱们那些照片插进去。”韩露说着,把桌子上的药收拾好,乱七八糟地丢进她的那个白色的小药箱里,然后顺手把身上那件白色T恤脱下来丢在兰雪身上。 “附送老娘的一件原味内衣给你助兴。”光溜溜地钻进卫生间的时候,韩露嬉笑了一句。 ——小兰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有,韩露,你虽然不算漂亮,但其实也蛮好看的,特别是你笑起来的时候。 她锁上了卫生间的门,韩露随手把她的药箱放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她喜欢看自己笑,看到自己笑就能给自己好心情,所以她是个简单的人。 镜子里的女人有着湿淋淋的短头发,带着厚厚的近视眼镜,让镜片后面的眼睛变得有些变形。皮肤白,脸上却有些雀斑。奶子不小,但是腰不是很细,小腹的曲线很柔和,腿不算短但是比模特差远了。双腿之间的结合部分,光洁如玉,寸草不生。 ——自我阴部按摩,又是一个韩式名词,哈哈,我喜欢,我也要。 她想,于是把一条腿架到手盆上去,然后把两只手探下去。没有急于给自己,却用力在耻丘和阴唇上揉。 这种“按摩”当然很舒服,但是也弄得她好痒,痒到她只坚持了一分钟就忙不迭得想要把腿放下来然后停止。可或许是她的动作太笨拙,终于一屁股摔倒下去,把那个放在洗手盆上的药盒都碰翻了。 屁股很疼,天旋地转,笑声不止,药味扑鼻——喷剂、片剂、滴丸、胶囊,定喘的,护心的……看着这些曾经救过她不只一次命的瓶瓶罐罐散落在地上,有些散开了,滚落在她的身上地上。韩露忽然笑得更开心了。 “韩露,你他妈的,真是个傻大姐。”她笑,揉了揉脑袋又揉了揉屁股,“这些乱乱七八糟的药,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的,不是吗?”她自言自语,于是开始把这些药瓶一个个捡起来,打开,倒进马桶去,再把空瓶子丢回药箱里。 韩露花了大概十多分钟才做完这件事,然后她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开始很放松地小便,让那有些湍急的水流哗啦啦的打在马桶壁上。等到彻底释放干净,涓滴不剩,她才起身,冲水。 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药片随着那个漩涡一下子呼啸着消失,韩露又开始笑,甚至笑得直不起腰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从现在起,我自由了。 她想。她偷偷地推开卫生间的门,透过门缝看到那个留着披肩发的小女孩正把头枕在转椅的椅背上,把腿搭在桌面上,轻轻扭动着身体,发出一阵阵低回的呻吟声。 ——小兰雪,你和从前一样,我也和从前一样。今天这日子蛮好的。 她在心里说着,重新把门关好,走进淋浴间,站在花洒下面,打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从头顶浇下来,一下子浇得韩露有些透不过气。 曲凡 吹干头发,曲凡认认真真地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高挑、美貌、性感,健康而弹力十足的红润皮肤,硕大丰满的乳房,紧趁的腰,平坦的小腹,肚脐不很深。下体的毛发是黑色的,微微卷曲,不加打理,野性而活泼。她把枪握在手里,对着镜子里那个一身赤裸的长发大胸女人瞄准,然后眨眨眼睛,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枪里没装子弹,我竟然忘了,不过也好,已经感觉很棒了,”她咧开嘴笑起来,把枪放到桌面上,换了条白色的T-back穿上,转过身,扭头看看镜子里翘挺的臀和上面慵懒的猫咪刺青,“师父,师姐,孙峥,小蝶,还有你们那五只禽兽,看来我曲凡的命不该这样结束,还有事情没做完。或者说,刚才那一下子,消耗了我这只猫的第八条命也说不定。” 她自言自语着,花了很大力气才把她的大奶子塞进了洁白的弹力胸罩里,然后在外面套上同样洁白的胸挡和短小的牛仔上衣,配上低腰牛仔裤和干练的高筒棕色平底靴。长头发在脑后随随意意地扎起来,然后拿起那条项链在眼前看——琥珀吊坠里面,蝎子的长尾从身侧弯过去,末端的毒钩很锐利——戴上的时候,琥珀贴着胸口,感觉很温暖。 她把那只蝎子塞进了那个住着蜘蛛的山谷里,用蜘蛛的螯肢把她紧紧夹住了。 ——师父,师姐,我来了。不过,我没徒弟,我觉得我不用收徒弟了。 ——你们五个,在天上看我的表演,对,兰雪,你也是。 ——孙峥,你这死丫头,蝎子精,我就要追你去了。天涯海角,碧落黄泉,这次,你躲不了我。 曲凡想着,认认真真地把子弹装进了那把老式的左轮手枪里,然后合上转轮,收枪——紧绷绷的腰上,皮带很宽,上面有牛皮的枪套。 抱了摩托头盔,出门,手在身后一勾,总统套房的门碰上,重重地一声响。 通道铺着厚厚的地毯,来来去去的服务生衣帽整齐,朝她鞠躬,无论男女,眼睛无不从她微颤的高挺胸脯掠过去。大堂很奢华,金壁辉煌,前台的领班小姐高挑端庄,妆容精致,小脸上职业性的甜美微笑。 “你好,喏,我的房卡。”她把房卡拍过去,挑挑眉毛,神采飞扬。 “豪华套房……曲凡小姐吗?您预定了一个月,现在虽然只住了一天,按规定是不能退还这一个月的房款的。”领班小姐的样子有些局促。 “嗯,我知道,所以我没退房,只是把房卡给你。”她点头,眯起眼睛,“我赶着去赴个约会,要走了,后面不住了。如果别人谁想在里面歇脚或者打炮,就给谁住,免费,我请客。” 她说着,便回头,步伐很轻快,甩了甩长长的头发。 “不知道拿了谁的钱在糟蹋,胸大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卖逼来的钱,臭婊子!”领班小姐的声音很低,但曲凡还是听到。 “如果你想在那间房里做生意,我也欢迎。宽敞的房间配上宽敞的通道,用户体验好一点。是吗?”她装作在和空气聊天,却回过头,眯着眼看过去,眼神仿佛是盯上老鼠的猫。 脂粉下面,那张脸瞬间变了好几个颜色,终于,职业性的微笑恢复。 “曲小姐,请您慢走。”声音很甜美,仿佛是播音员。 “谢谢。”她转回身,走进那片阳光里,长头发在身后飘。撮起唇,吹出一段不知什么的调子…… 红蝶 阳光明媚,水波荡漾。钢琴和小提琴交错着缠绵。 十八相送,钢琴是梁山伯,小提琴是祝英台,音程交错,旋律交缠,重复着依恋,仿佛爱侣,满是缠绵,满是留恋,满是不舍。 奏乐的人痴迷,间或相望,目光里温情流露。 听的人神往,随着节奏呼吸,不经意间已经泪流满面。 就在泪眼朦胧里,红蝶回眸一瞥,看到那个长发牛仔裤的红衣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自己身边,和自己背靠背坐下,而杨梦菡却不声不响地走开到一边了。 “刚刚我看到你手淫了也看见你哭了,和从前你听这曲子时一样……她俩快走了,是吗?” 菲儿的声音轻轻的,嘴里有淡淡的烟味,但精神恢复了一些。 红蝶仔细地看了看菲儿,她发觉自己似乎从没看过菲儿素面朝天的样子。 她觉得现在的菲儿比从前好看多了,也不再是“翘臀Sophia”了。 “菲儿,她们不想让你知道,”红蝶的唇贴着菲儿的耳朵,声音很小。 菲儿似乎被她弄得有些痒,身体缩了下,嘴唇向上翘了翘:“那样也好,随她们的性子,咱们的事情也没让她们知道。” “是我的事情。”红蝶固执地补了一句,眼睛看向树下正端着酒杯发痴的杨梦菡,“我走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我要找的人,今天,她就会帮我圆梦了。” “这么看,怎么也看不出她是个会杀人的人。”菲儿轻轻叹了口气。 “那你看我像会杀人的人吗?”红蝶把身体移动了一下,确保菲儿能看清自己的脸。 “当然不像。”菲儿眨眨眼睛。 “可我是,我也杀过人,不只是你认为的打胎而已。我杀的是成年人,不止一个,而且杀人的时候,我会很兴奋。和我爸爸,就是你姐夫一样。如果说哪里不一样,大概就是他杀女人我杀男人而已。”红蝶水亮的眸子里荡过一丝忧郁,看着菲儿怔住,索性把双腿分开来一点,用一只手指着自己被湿了一大片的牛仔热裤包裹的,微微隆起的阴户说,“大部分我杀过的男人,都在我这里射过了。怎么样,菲儿小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缠绵的乐声乍然收尾,跟着的是几个不和谐音程,音乐的气氛,一霎时仿佛阴霾。 ? [newpage] [chapter:10.5 两生花 La Double Vie De Fleur ]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